架空世界裡的權力遊戲：關於冰與火之歌之隨想

HBO影集「權力遊戲」是根據美國作家喬治‧馬丁的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系列小說改編。「權力遊戲」到今年為止已播映了三季，故事大致進展到「冰與火之歌」小說第三部「劍刃風暴」的1/2到2/3左右。不過三年來劇集始終以「權力遊戲」為名，而「權力遊戲」僅是「冰與火之歌」系列小說的第一部。如果以整部劇集的情節主線而論，以「權力的遊戲」命名整部劇集事實上也是恰當的。因為「冰與火之歌」故事主軸正是描寫一個架空世界裡的維斯特洛大陸上，七大家族爭奪王座的始末。

喬治‧馬丁創作「冰與火之歌」的靈感來自於古英格蘭七王國時期的中古時代歷史。中古世紀是個領主、騎士、佃農構成的田園世界，基督教信仰逐漸控制人們的精神生活，然而關於巫術、魔法與龍的傳說仍然存在民間的信仰中。而這一切成了「冰與火之歌」的背景基調。喬治‧馬丁想要創造一個中古世紀色彩的歷史故事，不過真實歷史我們已經知道了所有結局，於是喬治‧馬丁仿效「魔戒」創造出一個虛擬、獨特的架空世界。讓想像的歷史在這裡演化。不同於「魔戒」中土世界充滿精靈、各式奇特生物與超現實的力量。在「冰與火之歌」則很少見到超現實的時刻，這個架空世界比較像我們熟悉的歐洲中古時期，牧歌般的世界，不過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這裡的巫術、魔法雖也像夢一樣縹緲，大部份時候只停留在人們傳說裡。不過必要的時候這些傳說會走到現實裡來，驚醒人們的生活，改變架空世界。牧歌般的世界於是像火般燃燒起來。

大部分的奇幻小說都是正邪分明，不過在「冰與火之歌」中善惡並不分明，嚴格論起也無正義或邪惡之別。這或許和喬治‧馬丁想寫一部歷史感的作品有關。而歷史人物通常並不容易去分類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因為一個好父親或許是一個弄臣，一個昏庸國王卻可能是會為好友兩肋插刀的好漢。尤其歷史人物無論成敗，大部份時候總是身不由己在浪頭上漂泊，歷史評價的蓋棺論定通常要多年以後，而那些身後事與他的初衷恐怕也也是天差地遠了。因此冰與火之歌的情節就彷若古英格蘭歷史的奇幻版本，維斯特洛裡的七大家族為自己的生存奮戰不已，彼此之間不斷合縱連橫，也不斷猜忌、相互出賣，相互殺戮，而這一切都如歷史般真實。喬治‧馬丁已經以其想像力創造出一個冰凍、壯麗又嗜血的迷人世界。

在西方的電影或文學裡可以許多舉出許多類似以架空世界為背景的磅礡大河巨作，例如魔戒、艾西莫夫的基地系列小說等，簡直是族繁不及備載。而華文文學則缺乏這樣的傳統。是我們的文化基因裡缺少想像力的因子？我們的文學、戲劇似乎總是以寫實為基調，文以載道是儒家一貫傳統，因為實用哲學是儒術的根基，因此背後那個「道」更為重要，「文」就其次了。